生命诞生的概率低的就像在锅中熬煮一团焦糊,而这团焦糊随着搅拌产生了秩序,变成一只鲜活的鸡飞了出来。
地球和生命的诞生
曾经有一颗恒星因燃料耗尽死去,坍缩爆炸产生的碎片随着足以点亮宇宙的光剧烈泼洒。这些碎片像被打乱的台球随机发生着碰撞,引力波让这团雾旋转汇聚,氢原子核被聚变成氦放出光和热,新生成了我们的太阳。碎片组成的云围绕着太阳一边旋转一边凝聚成我们的地球。

图片来源和版权:Craig Stocks


爆炸带来了无尽的混乱,“原始汤”假说认为闪电提供了能量,推动远古地球大气中的氢、氨等简单无机分子和彗星带来的水尝试了每一种运动与组合。混乱中,局部的秩序形成,构成生命的最小单元 — 氨基酸诞生了。
Lost ciyt 失落之城海底热泉
40亿年前,海洋呈酸性,二氧化碳饱和。热泉喷出的碱性液体与酸性的海水相汇之后,一道陡峭的质子电化学阶梯穿透了喷口形成的铁镍硫化矿物薄壁。这一阶梯的电压幅度跟现代细胞非常类似。化学物质和能量被困在矿物孔中,逐渐会学会了适者生存的模式并构建出更为复杂的分子。
上世纪80年代,人们在海底发现了一处热泉喷口并命名为失落之城(lostcity)”。这里的岩石布满细胞大小的孔洞,互相由微米至毫米的薄壁分隔。海底热泉喷发流经这些孔洞时,有机分子被约束和浓缩。或许是时间和水流的作用,蛋白质和RNA就在石头里诞生了。直到现在,这座失落之城仍然生活着古生物和古菌。

对格陵兰岛38亿年前的古老岩石研究发现有明显的碳-12富集。自然界中的碳元素会以碳-13、碳-12两种同位素存在。碳-13的质量较重,通常会沉积在岩石中。酶的催化反应偏好质量更轻的碳-12,因此碳-12会在生物中富集。虽然很难解释为什么石头显现出了这种秩序,但孙悟空会从石头里蹦出来这件事确实有些道理。
这些石头好像表达:秩序代表着生命,因为概率上这是生存的最优解。薛定谔说:“生命以负熵为食。”随机的热运动会一刻不停地破坏秩序,熵总是增加不会减少。实际上在你生命的每一秒钟,你的1000万亿个线粒体带动10亿兆个质子穿越细胞膜,捕获所需电能,用来制造你的蛋白质、DNA和其他大分子。同时,生命也在不断走向最大熵,即死亡。无序代表着危险,混乱的环境和噪音会让人坐立不安。
人类偏爱秩序
我们发现生命会展现出天然的对有序的偏爱,如果要维持有序,需要不断从环境汲取负熵以消除生命活动产生的熵增,食物就恰好是井然有序的有机化合物。人非常喜欢有规律的东西:挤满细胞的绿叶天然分叉排列的叶脉、整齐排列的水晶和雪花,音乐、诗歌和漂亮的建筑。因为严谨的数学赋予了它拓扑、嵌套、对称、层层递进的秩序。



自由能=预测误差惊讶总量+复杂度信息熵
大脑偏爱有序还因为要减少能量的消耗。古人类通过声音和动作告诉同伴躲避危险或指示猎物的方向,这样的信息让不确定度缩小,信息就是负熵。生活实践不断将外在事物组织化、和谐化和赋予其意义,渐渐发现了乐理中的纯律、十二平均律、七律和诗歌的押韵、平仄、格律,形成对有规律声音的运用。神经科学家卡尔·弗里斯顿的自由能理论认为大脑是追求自由能最小化的节俭的预测机器。加工起来越简单流畅,越符合大脑预测的信息越容易受到的喜欢。因为秩序让信息变的容易理解,大脑会告诉你,这是负熵的。作为奖赏,发出令你愉悦的信号。于是人类开始编曲和写诗。
音乐家能用音符把场景、故事和无限的情感进行度量、编排并压缩到音乐中。当听到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时,即使你完全不懂音乐也能感到那对人、对生命的歌颂和振奋。
而诗歌除了在语言上呈现类似音乐的节律以外也是对符号系统的凝练,利用能指和所指把作者感知的符号映射到读者脑中(具体事物抽象成语言符号为能指,语言符号所表示的事物为所指)。


能指和所指之间不是严格的一一对应的关系,如莎士比亚所说:“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种哈姆雷特”。一个精巧的隐喻和象征如果用直白的语言表达可能需要更多的文字。
恒星已在行星的山后面落下, 河水卷着泥沙向着大海的方向流去。 哦!这河和海 都是由那种由一个氧原子和两个氢原子 构成的化合物组成, 要想看得更远, 就应该在建筑物上登得更高些。
以诗歌进行压缩就是著名的《登黄鹤楼》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再进行压缩,就形成四字词语”登高望远”。
这就是语言符号之间的能指、所指、隐喻和转喻组成的网,它激起欣赏者的种种联想,让简单的文字表达出更高级、更丰富、更有内涵和更的大场景。
《答宴》 顾城
我端起那杯苦酒
对生活说:“不够”
在需要心的地方
请放上一块石头
《On a faded Violet》(咏一朵枯萎的紫罗兰)雪莱
The odor from the flower is gone,
这朵花的香气已经消匿
Which like thy kisses breathed on me,
它像你的吻,曾对我呼吸,
The color from the flower is flown,
那鲜艳的颜色也已消褪,
Which glowed of thee, and only thee!
不再闪耀着你,唯一的你!
A shriveled, lifeless, vacant form,
一具枯萎而僵死的形体,
It lies on my abandoned breast,
茫然躺在我凄凉的胸前,
And mocks the heart, which yet is warm,
它以冰冷而沉默的安息,
With cold and silent rest.
折磨着这仍旧火热的心。
I weep ---- my tears revive it not
我哭了,眼泪不使它苏醒。
I sigh ---- it breathes no more on me
我叹息,它不再向我散发香气;
Its mute and uncomplaining lot
唉,它沉默而顺受的宿命
Is such as mine should be.
亦是我注定的命运。
显然这些诗句并不明确清晰,一些意想不到的符号被似有似无的关联被拼接在了一起,但作为“符号系统的凝结”,精心设计的隐喻压缩了大量的体验,反而携带了更高的信息密度和情感深度,因为缺失的符号会由欣赏者自己填满。
艺术是抽象和凝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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